他书写东北解放的壮丽史诗

2021-03-12 13:31:41

来源:互联网

长篇小说《远去的白马》新近面世,这是一部书写东北解放的壮丽史诗,更是弘扬“初心”和“使命”精神的英雄颂歌,也是军旅作家朱秀海致敬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的献礼力作。“这段历史一定要讲给后人听,不是什么别人,而是我们觉醒了的人民自己,在共产党的动员和组织下,付出了巨大牺牲,改变了中国的命运。”朱秀海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说。

独特视角透视战争

在《远去的白马》一书中,作家朱秀海借助丰厚的历史史实,以事关中国前途命运的决战——解放战争为背景,以清醒客观的文学立场审视和书写了历史的复杂与真实、人性的善良与崇高。

书中,朱秀海对战争场面、战场细节的书写,对众多人物的情感与命运的描绘,掌控有度,拿捏准确。在历史与现实的两个时空中纵横捭阖,以诗性的笔调和咏叹的激情,成功地塑造了一批无私无畏、信念坚定、生动饱满的共产党人形象,震撼人心,感人肺腑。

抗日战争胜利后,数万人民战士从胶东地区紧急渡海,参加解放东北的战斗。赵家垴村女共产党员、区支前队长赵秀英大姐和她的支前队也阴差阳错地乘船入海,并在登陆后走散。她独自一人和东北野战军第三十七团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摩天岭、四保临江、抢占通化、塔山阻击等惊心动魄的浴血奋战,为新中国诞生立下了卓越功勋。随同东北野战军入关后,赵秀英践守组织对英雄母亲的承诺,藏起军功,从胶东老家搬进沂蒙深山,甘心做了一位“失去英雄儿子”的母亲的儿媳,任劳任怨,奉其终老。

值得关注的是,小说从一个支前女英雄的独特视角去透视战争和历史,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其残酷和温柔的不同侧面,塑造了赵秀英、姜团长、千秋、刘抗敌等个性鲜明的传奇英雄群像。书中也出现了罗荣桓、许世友等形象,但都是若隐若现。朱秀海说:“这是因为我要写的是人民,是人民解放战争中的基层官兵。”

13个月采访130余位亲历者

2003年初夏,朱秀海刚开始电视剧本《乔家大院》的创作,就接下了为当年的老首长写传记的任务。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也逐渐进入到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中,“我从采访一个人,变成了采访一个团。”

为了寻找历史的真实,朱秀海花费13个月走了11个省,采访了130余位亲历者,光是在广州军区就采访了4个月。朱秀海说,小说很多故事、情节甚至细节都是真实的。书中姜团长的原型就是海南军区司令员江海。还有朱秀海的一位老首长,只读过三年私塾,却能全文背诵曹植的《白马篇》,那是因为他昔日的上级、团政委潘德表烈士(书中的欧阳政委)朗诵过这首诗。潘德表从南洋归国,作战勇敢,会吹口琴,会拉二胡。新中国成立后,江海遍寻口琴吹得好的人,却发现无人能与潘德表媲美。“在我采访老英雄的过程中,‘欧阳政委’的形象太完美了。”

朱秀海还通过广东梅州丰顺县邮电局找到一位参加过塔山战斗的三十七团通信排的战士,当年在临海战场上,他们深挖两米深的电线沟,却被国民党军队开着美式军舰把两米深电线炸了出来。朱秀海说,这些在抗战时期只会配合主力打打麻雀战、在鬼子碉堡周围埋一埋地雷的地方“土八路”,从根本不会和全副美械装备的国民党军队打仗,到一步步学会打仗,经历了太多的牺牲和艰难。

那些艰难困苦,那些饥寒交迫,不时让朱秀海落泪。一位从红军时候过来的营长(书中的温营长)就告诉他,粮要自己“打”,打得到就吃,打不到就饿着,还有服装,冬天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严寒里,也要全靠自己“打”。“他们说,这个时期比长征时还苦。”

那些故事一直在心中生长

“我是为渐渐凋零的老英雄写一部史,写一首诗。他们骑着白马远去了,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壮举,他们达到的人生的和精神的境界,我有责任传递给后人。”朱秀海说,当他写完初稿时,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解脱了。

18年前,偶然进入到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中,朱秀海并没有动笔,他说,想让自己心情平静些再写。但那些故事、细节在他心中一直在生长、排序,直到2019年夏天,他仅花了一个月就完成了初稿。而文学创作常见的极端情绪、情节的描述,在这次写作根本无需动用,他完全是自然而然地书写。

尽管如此,朱秀海还是不敢把稿子拿出来,他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完。直到他在与《十月》杂志主编陈东捷、编审宁小龄、责编谷禾聊天时,才走漏了风声。对方一听很激动,让他一定再改改。去年6月,朱秀海改了第三稿,这一稿有30余万字。

朱秀海认为,他书写的那一代人民英雄的整体形象,不是那么“高大上”,身上各种毛病都有。但他们具有那个群体特有的东西,他们相信在共产党领导下,必须自己站出来解放自己,才能解放中国。“再回望这些老英雄,我怀念他们淳朴、单纯的信仰,他们对未来的热情,他们的奋斗牺牲精神。没有这些人,就没有今天的中国。”

两次作战经历为写战争助力

朱秀海曾两次参加边境作战,这样的经历为他书写战争,书写那一代人民英雄带来了助力 。

1979年2月17日,朱秀海突然接到通知上前线,他将跟着“铁军”127师上战场。那一晚他脑子很蒙,想了很多,第二天报到甚至忘记带枪。但朱秀海回忆,真的上了战场,打过一次仗就不再有任何担心和害怕了,“大家都不怕,你怕什么?为什么牺牲的就应当是别人,而不是你?”他说,在战场上,生死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能控制的是自己的尊严。他相信三十七团的老战士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那一代人明白翻身解放要靠自己,所以走向牺牲义无反顾,他写起来也不会有陌生感。“从形象、动作、反应、战术到心理活动,我觉得自己和那一代军人的心是相通的。”

朱秀海1977年底开始文学创作。他当年所在的部队驻扎在洛阳龙门石窟旁,眼见考古人员挖掘出文物,很是羡慕。1977年恢复高考,朱秀海立志报考郑州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但因部队规定军官不能报考大学,他的报告未获批。朱秀海和领导怄了气,不写新闻,改写小说。那个时候,他看过李准、马烽的小说,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同事夸下海口,“这样的小说,我也能写。”朱秀海还将他的处女作、短篇小说《指导员和猜不透》寄到全国各地的文学杂志,他没有料到,一周后,《解放军文艺》杂志决定刊发他的作品。即便如此,朱秀海仍没有想过当作家。

直到调到武汉军区从事专业文学创作,朱秀海还想再回原部队,只是后来上了战场,又拿了奖,还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他才意识到作家这条路一定要走下去了。彼时,作家白桦和他同在武汉军区文化部创作室,朱秀海见证了白桦身上的奇迹:他一上午能写五千字长诗,仅用两天就完成电影剧本《苦恋》。朱秀海想,如果自己也一定要把这个作家当下去了,那就得树立下“向白桦这样的大作家看齐”的目标。

迄今,朱秀海已创作《穿越死亡》《波涛汹涌》《音乐会》等500余万字的军旅文学作品,还担纲观众耳熟能详的《乔家大院》《客家人》《军歌嘹亮》等多部影视剧的编剧。很多人认为当编剧会影响他的文学创作,朱秀海却说,当作家和当编剧是一件事,从来都不分裂。

朱秀海今年67岁,已从海军军区创作室主任的位置上退休。“到这个年龄段完全可以不写,写出来等于是粮食丰产的那一部分。”他透露,前年开始,他已开始再写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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